Writer / Yann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在這場各懷鬼胎的聚會裡頭,又有誰能談得上無辜、又有誰能稱得上無害?
緩慢踱步到角落裡為親愛的老友們親自驗酒的ジョー・力一嘴角帶著似是永遠被凝固於其臉上的笑容,手裡的銀勺流暢地沾取著酒液滴到袖口中不甚明顯的試紙上頭,同時勺子自然而然地往桌上不知是誰刻意擺上的冰塊桶裡清洗。
「怎麼樣?」
「嗯,只能說是合情合理吧。」
心照不宣的兩人對視了一眼,禮貌性拿下帽子放在腿上的レオス・ヴィンセント先一步笑了起來,順手將那杯被下了不知道什麼藥的酒往冰塊桶裡傾倒,舉起空杯對著不遠處還在觀察自己的人示意。
他只是開玩笑先示了弱,這群傢伙還真的把他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了嗎。
「友情提示,這裡不只有我一個人以工作人員身份混入會場。」
ジョー・力一漫不經心地將自己因為剛剛彎腰的動作而有了些褶皺的西裝撫平,似乎是想證明好不容易取得的身份是多麼重要,他掩人耳目似地從小桌上擺放的酒瓶中挑選了幾種排列在手邊,返回吧台取了些必要材料後,賞心悅目地現場表演起不知是何時練起來的花式調酒。
深知對方每一個動作都會有意義的レオス・ヴィンセント並沒有阻止,手卻突兀地探進口袋中像是在安撫著什麼,兩眼極其不符合氣氛地笑了起來。
他自然地接過那杯為自己特意調配的、基本是在他眼前被完成的調酒,「你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了啊。」
「只要本來就是真的,就說不上是偽裝了呀。」
習慣性收拾桌面的ジョー・力一收斂著笑了笑,即使戴上面具也仍舊顯得極有攻擊性的眼睛不以為意地瞟了眼正大光明在觀察他們的其他人,嘴角依舊掛著溫和的善意,試圖以自己無害的外表欺騙他人的信任。
只是,他忽略了走進這裡的レオス・ヴィンセント必然也是有著自己的依仗的。
「酒我就不喝了,謝謝招待。」晃了晃酒杯就放下的レオス・ヴィンセント壓了幾張紙幣在杯底,對著面色不變的調酒師搖了搖手指後,瀟灑地讓出這張不再有信任存在的桌子。
也並沒有想過自己第一次投放過敏物質就會成功的ジョー・力一沒說什麼,端起杯子再次扣進無辜的冰塊桶裡,頭也不抬地忽視突然起身不懷好意逼近自己的ベルモンド・バンデラス。
「您好,我對剛剛的表演很有興趣,不知是否願意移步聊聊?」
葬儀社,力量系,投機取巧容易翻車。
「這裡還需要工作呢,客人就別為難我了。」
「是嗎。」
敏銳察覺不對的ジョー・力一退了一步,端起自己用以滅證的桶子向面無表情的ベルモンド・バンデラス微微欠身,腳步不停地立刻轉身回到目前還暫時是安全區域的吧台裡頭。被留在原地的人不置可否地笑笑,看看另一邊終於被自己的舉動引起好奇心的其他人,舉起酒杯信步走了過去。
「長夜漫漫,要聊會兒嗎?」
「——好啊。」
這場聚會裡究竟誰是獵人而誰又是獵物……這可還不好說了呢。